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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辫】盛意 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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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内夹带私货预警



《罪歌》在拍摄至第六十三天时,终于迎来最后一场戏,也是最令周九良“想下班”的一场戏——祝礼和周琛的吻戏。

谢金坐在导演椅上,只觉杀青的这场戏难上加难。

前有周九良用一副“橘猫听了都想落泪”的模样,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后有杨九郎虎视眈眈,如同行走的人形空调一般散发冷气。身侧还坐着隔壁剧组过来探班的孟鹤堂,一口一个“周宝宝”的叫着,时不时还皮笑肉不笑的盯着谢金。反倒是风暴中心的张云雷坐在一旁,半点不受干扰的翻看着剧本。

谢金抵不住压力,最终使用了借位并且加以氛围渲染,才得以完美杀青。可尽管如此,吻戏拍摄的当天,全剧组所有在场的工作人员还是感到了来自某两位演员家属的死亡凝视。

杀青宴安排在剧组杀青的第二天晚上,地点订在剧组酒店旁边的盛世酒店,整整三层都被杨九郎财大气粗包了下来,内场布置也极为奢华。

据说每位工作人员还都被郭麒麟和樊霄堂笑眯眯的塞了金额不菲的红包。以至于全剧人员看见张云雷时都像是见了香饽饽一样两眼放光。

谢金工作时较真,可私下一向是个没架子的。杀青宴也没像其他剧组一般,强迫众人听导演或主演发表些浪费时间的无聊感想。只叫众人别拘着之后就忙着去逗自家副导李鹤东。

张云雷正想礼节性的给导演副导演敬酒,却看自助餐台前的谢金笑眯眯的拿着一个小蛋糕准备喂给手里拎着酒瓶的李鹤东。李鹤东面上带着一股想打人的嫌弃劲,却还是乖乖张嘴吃了。谢金趁李鹤东不备,笑着把手上残留的奶油被抹在李鹤东眼下的刀疤上,果不其然被李鹤东举着酒瓶子警告道:“我劝你最好三秒钟给我擦干净。”

谢金早对李鹤东身上的社会气息免疫,只凑上去亲了一口,末了还坏心思的舔舔唇角,朝着李鹤东红透的耳尖小声道:“真甜。”

众人在剧组早对这一幕司空见惯,不但无动于衷甚至还有点想笑。

张云雷也觉得不好打扰他们,正转了身打算看看杨九郎是否到场,却看见钟升举着酒杯孤零零的站在天台。





张云雷缓缓走到钟升的身旁,举起酒杯示意道:“钟老师。”

钟升愣了愣才笑着和他碰杯道:“也就你叫我一句钟老师,叫我钟升吧。”

毕竟是前辈,张云雷想了想还是选了个折中的叫法,和身为张磊时一样叫道:“钟哥。”

钟升似乎也是想起张磊,扭过头看向张云雷道:“有没有人说过你有些像张磊。从名字到偶尔的神态。”

张云雷愣怔一瞬才缓缓摇头否认。

钟升却仿佛没想要他的回答,只自顾自的接着说道:“我有时候挺羡慕他的,在人生最辉煌的地方戛然而止,让后人永远都怀念他。应该没有人不羡慕他吧。”

张云雷干脆席地而坐,仰着头去看脸上已经有明显醉态的钟升,语气平淡。

“坦白讲,我没羡慕过……他。”

男人愣住,眼底带着显而易见的不解,反问道:“你知道的,他所得到的成就是很多像我们这样平凡演员终其一生都在盼望的高光时刻。”

张云雷扬起一个温和的笑意,极缓的眨眼,像是猫科动物与生俱来的致命魅力。

“上神坛难,下神坛更难。他已经被名气挟持到了神坛上,是制作方的摇钱树,已经无法做配了。他最后的那部《罗春秋》是人情债,也是他唯一一次和经纪公司成为敌对关系。更何况张磊已经三十二岁了。”

张云雷突然觉得自己和他人一本正经讨论自己逝世那年的岁数时有些滑稽,只得强忍着这股子荒谬带来的笑意。落到钟升眼里却变成了张云雷对于世道的无奈苦笑。

钟升晃动手腕,看着挂在杯壁上的酒液轻叹道:

“也是。到了我们这个年龄就开始走下坡路了。”

“前些日子观众都在笑话《皇族》里的演员陈琨,说他四十多岁还要扮嫩演个傻白甜的太子。可是这个时代里哪有中生代演员选择的机会。”

“说白了,不过资本之上。”

张云雷看着昔日故友酩酊大醉的对一个陌生人吐露真心,没来由的想起一个酒馆说书人的一句话。

“一个娱乐至死的年代,一个民族的悲哀。”





张云雷垂着眸举起酒杯碰了碰对方的,玻璃撞击发出的清脆恰巧掩饰住他喉间溢出的一声嗤笑。

钟升没能听清张云雷的那声笑,他也不需要听清。他只是想在摒弃清醒后找个绝佳的倾听者。钟升将杯中液体一饮而尽,继续自顾自的慢悠悠道。

“其实我们心里也清楚,什么年龄做什么事。我们这个年龄就不该一味的装嫩扮少年了。可哪有匹配我们这个年龄段的剧作?顶天不过是家长里短的琐碎。若是倒退一步,就只能让我们和那些年轻演员争角色。可是现在不演就没得演了。”





张云雷默然。他也曾身为中生代的男演员之一,他对这其中的窘迫再了解不过。

没有人愿意服老,但却不得不被岁月的流逝追着撵着提醒他。没有人愿意被时代抛下,那些被时代漩涡裹挟至浪尖上的人,更不愿意接受浪打下来的那一刻。

于是有人偏执的用科技来维持自己不老容颜的假象,有人在颓靡过后沉默着被海浪吞噬。

人类固执的追求永恒。从古代皇帝追求长生不老,到现代人偏执爱好青春永驻。他们把明星当成他们愿望的载体,固执的要求他们完美。

于是我们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失去灵魂,行尸走肉。他们有着最标准的微笑,有着最光滑的皮肤,有着最正确的三观。在长枪短炮之下把虚假烙印进骨血,不敢有半分差池。迎合大众喜好的同时也失去自我。







不知沉默了多久,一双温暖双手从后半抱住张云雷的腰,贴着张云雷的另一侧坐下来。张云雷一早就猜到来者,半点装模作样的惊讶都懒得施舍,只动了动屁股给杨九郎腾地。

“我在门口都看见你嘴撅的能挂油瓶了。”

张云雷仍沉浸在情绪之中无法抽离,只沉默着不答话。

杨九郎拿下巴蹭了蹭张云雷的颈窝,像只撒娇哄主人开心的小羊,小声道:“你起码给点反应,要不明天头条就是杨氏总裁追爱被拒,张姓演员恃宠而骄。”

张云雷上一秒还沉浸在“中年男演员的悲哀”之中,下一秒就险些被杨九郎逗笑。可又觉得逗笑有些没面子,只得紧紧抿着唇,一副似哭似笑的纠结模样。

“您这是要哭还是要笑啊?”

杨九郎故意用指尖轻轻捏了捏张云雷腰间的软肉,痒的后者忍不住笑出声来,冲淡了这一方天地的压抑氛围。

待张云雷眉间完全摆脱那股压抑神情,杨九郎才温柔道:“怎么了刚才?大老远就看您眼泛泪光,是打算给人家造一个人工湖啊?”

张云雷被杨九郎的破包袱气的想乐,推了他一把,小声道:“这还有人呢你就这么撅我!”

这回反倒是杨九郎乐了,眯着眼朝他身后空无一人的角落扬了扬下巴。

“早被制片叫走了。”

杨九郎把头搁在张云雷的颈窝处,温热气息就喷洒在张云雷的颈侧。

“怎么不高兴?”

张云雷笑着躲开杨九郎制造的酥麻痒意,待后者坐正时,张云雷又仰头去看满天繁星,顺势靠在杨九郎的肩头,嗓音柔和的醉人。

“没不高兴,就是觉得挺好的。”

他突然想起不少前辈都说出名要趁早,但却没人告诉他们趁早出名的下一步该如何。

他昔日认识太多年少成名的艺人,不是在后来的日子里无法挽救的走着下坡路,就是被戏路狭窄禁锢住,亦或是无法承载来自普罗大众的过高期望而过早的结束了一生。

而他也早被绑架在神坛上,说公司编好的稿子,演公司安排的剧本。他的台上台下都不是他,也都是他。

他能为了朱云峰的《罗春秋》和公司闹翻一次,却无法保证在面对顾拾年的《罪歌》时公司还会第二次妥协。

张云雷弯了弯眼睛,发自内心的笑着感叹:“重新来过挺好的,能拍喜欢的戏也挺好的。”

杨九郎故意装出生气模样逗他,问道:“那我呢?”

张云雷扭过头,撒娇似的伸手去勾爱人的手指,眼底的倒影由满天星河变成独一无二的杨九郎。

“你是挺好里的最最好。”



杨九郎唇角抑制不住的上扬,温柔回握住张云雷的手指,神神秘秘道:“闭上眼睛,送你个礼物。”

张云雷乐得与爱人玩闹,也不好奇询问,只乖顺合上双眼。

只听杨九郎似乎是掏出手机敲了敲屏幕,然后轻轻伏在张云雷耳边道:“开始了。”

窗外一簇光亮划破天际,在最高点绽放出绚烂烟花。

张云雷惊喜的睁开眼看着面前几乎将整片天空照亮的烟火秀,五彩的光影掉落在他的脸颊或身上,像是精灵落在尘世。

杨九郎眼神温柔,唇边的笑意里还夹杂着孩子气般的得意。可他不看烟火,只看向张云雷。

“喜欢吗?”

张云雷舍不得把目光离开烟火,只挂着大大的笑意用力点头,眼眸里倒影出层出不穷的烟火。

杨九郎看着张云雷的侧脸开口,声音被烟火绽开的声音切割的四分五裂。可张云雷还是听清了杨九郎的话。

他说,“不用羡慕祝礼。”

张云雷愣了半晌才恍然间想起自己之前在片场曾无意间随口说到羡慕祝礼有周琛陪他一起看烟花。而他过去的人生里,所有值得放烟花的节日都是独自度过。

所以杨九郎堂堂一个身家过亿的总裁,为了他一句无心的话推掉手头上的工作,心甘情愿的整日陪着他在剧组里黑白颠倒,小心翼翼的学着照顾他。又为他准备这一场杀青宴,布置下烟花做惊喜。

张云雷说他羡慕祝礼有周琛陪他看烟火,杨九郎就制造一场绚烂烟火完成他所有浪漫心愿。而这一切的全部目的,不过是为了极尽温柔的告诉他,不用羡慕别人。

因为世间千万人中,总会有一个人携赤诚爱意,越过万里山河,只为同你看一场盛世繁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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